第011章：缺钱
上一章说到宝宁二年八月底，箫空宁到达辽东首府辽阳城。
耶律斜轸带来的500兵驻扎在城外。他们来辽东的任务是护送箫空宁赴任，现在任务完成了应该返回了。
此时到八月底了，天气已经转凉，秋高气爽，正是行军的好时候。可是耶律斜轸根本就没有走的意思，他在等什么？他在找箫空宁。
自从到了辽东，箫空宁成了大忙人，耶律斜轸没走就是为了有事找他，这一日他终于见到了箫空宁。
“你可真是大忙人啊，我找了你三天了，今天才见到。”
按说箫空宁是辽东最大的官，他住在留守府里。这个留守府可不是平常的官邸，简单地说，它更像是一个小型的皇宫。有召集朝会的大殿，殿前有个较大的院子，可以容纳上百官吏行礼朝见。
留守府的前院有好几排房子，那是给省级的几个衙门准备的办公地点，此时叫“签押房”，就是办公室的意思。
箫空宁可不是闲散王爷，他是辽东这一地的太上皇，军事政务一把抓。因此他经常要召见官员，并且有类似于皇上上朝议事，留守也定期举行朝会。
现在是初来乍到，对本省尚不熟悉，举行朝会也难于决策什么，因此，箫空宁暂时规定，每月三次朝会，是日期的初一、十一、二十一日。
腾出时间来，箫空宁则频繁外出、下乡，调查了解本省的农工商各业情况。
这就是耶律斜轸很难找到他的原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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箫空宁拱手行礼，说道：“耶律大人您可有事？对不住，真是怠慢了。”
“哎，你是忙人，废话不说了，就一句话，给我弄副铠甲，这个面子你总得给，也不枉我跑了几千里。”
一副铠甲价值昂贵，实质上还不是钱的问题，这事找别人真的做不了主。
一副铠甲，在古代可是了不得的大事，关键在于犯忌讳，而且是皇家的忌讳。这话现代人是不懂的。
如果简单地说一句话也可以说明白：在中国军阀混战的年代里，有个人在家里藏了一辆坦克车！这就是古代里，一个平民家里有一副铠甲的效果。如果让皇家知道了，那就是砍头的罪。
箫空宁的私人卫队就没有铠甲，军官也没有，由此可见朝廷对铠甲管理严格。
看过三国演义等古书的人都知道，古代人打仗时一员猛将的重要性。两军对阵时，都是大将出来挑战，然后是两员大将大战三百合，如此等等。
古代都是冷兵器，人高马大的战斗力就强，因此大将都是身材魁梧。给这样的将军穿上一副金属铠甲，刀枪不入，骑着高头大马那就相当于一部坦克车横冲直撞了。
可是在古代得一副铠甲不易，因为古代的冶铁业落后，铁的产量少。并且高炉冶炼出来的都是生铁，生铁是不能锻造的，做铠甲的原料必须是钢。
都知道有一句话：“百炼成钢”，这词汇说的就是在古代钢的生产方法。
是用熟铁夹杂生铁，烧红了反复锻打。烧了打，然后再烧，反反复复才得到钢，所以才有“百炼成钢”这个词。
不说钢的价格高低，而是稀有难得。
打造一副铠甲需要几十斤的钢。
水浒传里有个金枪将徐宁，把他骗到梁山的办法就是时迁盗走了他的铠甲，诱骗他到了梁山。这故事也说明铠甲的珍贵，如果铠甲不是稀少珍贵，徐宁何必舍命去追？
武将有铠甲是正当合法的，可是普通百姓有一副铠甲就有造反的嫌疑，就相当于私藏一辆坦克车。现在耶律斜轸有了合法拥有一副铠甲的机会，他岂能放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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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了，说回我们的故事。
耶律斜轸是个文官，他当然没有铠甲。可这次是带兵的任务，得一副铠甲就正当又合法了，回去交了差，皇帝也不能收缴他的铠甲不是？说不定什么时候还要用嘛。
他为什么来到辽东就想到了铠甲呢？
因为辽东出产铁。辽东有很多汉人工匠，更重要的是这里铁矿多，矿石品味高，还出产高质量的煤炭。于是辽东就是知名的铁产地。
大家都知道蒙古人是马上民族，他们不会开矿冶铁。可是他们的马具、车辆、腰刀等等的不都是铁吗？哪儿来的？
答案是抢来的和买来的。
他们与汉人做买卖，可以得到生铁和钢，入侵汉人地区可以抢夺刀枪、工具和铁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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耶律斜轸向箫空宁要一副铠甲，箫空宁没有说多余的话，直截了当地问：“耶律大人您要多少铁？五十斤够吗？”
古代没有“钢”这个名称，通通叫铁。
“五十斤太少了。”
“那就七十斤吧，太重了您也穿不动。”
是啊，七十斤铁背在身上行动已经不方便了。
“好，七十斤就七十斤吧。我得好好谢谢你，做好了我请你吃酒。”
箫空宁笑一笑，拿来纸笔写了一个条子给他，说：“找南达去要吧。”
南达是辽阳知府，是本地的父母官。
为了这副铠甲，耶律斜轸在辽东多盘亘了一个月才返回京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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箫空宁那么忙，他在忙什么？
当务之急有好几件事，头一个他想修城墙。因为他有忧患意识，他知道有潜在的危险，不能把自己置于危险之地。可是很遗憾，这事他没办成。
他找了辽阳知府南达，要他修城墙。南达说没钱！
“没钱”这两个字最硬，没钱啥也干不成。
南达只管着辽阳一个府，但他是本地的官员，对辽东还是了如指掌的。
辽东乃苦寒之地，人口稀少，人少税收就少。官府就靠收税运转嘛，税收少就没钱，修城墙可不是小钱，至少几十万两的银子。
税收的事是很繁杂的，也是箫空宁需要搞清楚的。但是眼下千头万绪，箫空宁还顾不上。但是这次找南达也知道了一些基本数字，也很重要，都是南达掰着手指头数出来的。
他说辽东户籍总数75万户，没有说人口数。
古代官府的人口数据是按户计算的，因为税收、劳役、抽丁等都是按户数摊派。为了办差方便当然要使用户数，没有人口总数。
那么人口数字就是推算的数了。南达说平均每户六人，那么辽东的人口大约有450万。
箫空宁想一想，这个数字的对的，他是怎么算的呢？
箫空宁来到辽东首先关心的是有多少兵，因为这关系到自己的安全。
辽东有10万兵，这个数字有虚夸。军官要吃空饷，地方官要应付上级，要脸上有光。可是辽国正处于向上发展时期，官员的**还不严重。考虑到这些，箫空宁估算8万兵还是有的。
这些年辽国不断征战，打仗就要从各地抽兵，每次从辽东抽兵大约两万。有时候不等前头的兵回来就再次抽兵，再抽走两万那就是四万了，本地还剩四万兵。这样的兵力是维护本地安全的最低数字，所以箫空宁估算8万是靠谱的。
在不影响社会生产力，保持经济稳定的前提下，兵丁数量占人口总数2%是最合理的比例。那么8万兵略少于人口总数450万的2%，辽东的情况已经很好了。
箫空宁的算法等于验证了南达说的数字是比较准确的。
南达说辽东现在有8个县（包括府），这个数字与现代就没法比较了，现代里一个省之下的县级单位差不多都有100个左右。古代行政管理简单，这是没法比较的。此时如果下设100个县，恐怕全民都当官也不够。
城墙没修成，却收获了一堆数字，也算没白忙活。
箫空宁忙的第二件事是调查田地土壤情况，这么急着调查为的是他要设计犁杖，在明年春耕前把需要的犁杖都准备好。耕地是他增产计划的第一步，明年就可能见分晓。但是他也知道，任何改进都有过程，失败是可能的，成功了也需要不断改进。可是一年只有一次耕田，错过了就是一年，所以每一次机会都不能放过，必须提前准备充足。
箫空宁知道后世有个深耕土地的故事，主角是侵略远东国土的俄罗斯人，叫哈巴罗夫。他来到远东，看到黑龙江沿岸的黑土地肥沃，可是天气严寒，没有足够的生长周期。于是他用深耕土地的办法保持地温，增加生长周期。黑龙江的土地深挖一尺以上还是肥沃的黑土，这是深耕的条件。
哈巴罗夫成功了，在苦寒之地取得了大丰收。
后面还有不太好的延续故事，在华北地区，有人知道了深耕的故事，于是生搬硬套也搞深耕，结果把生土翻上来了，还有翻上盐碱土层的，好地变成了盐碱地。
但是这个深耕的故事箫空宁不能对别人说。
这故事是箫空宁实验深翻土地的根据，只要土壤深度足够，深翻可以增加农作物的生长周期，是克服辽东寒冷天气的好办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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箫空宁现在做的就是选不同的地点挖坑，查看肥沃土壤的深度，以确定深耕的尺寸。
跟着箫空宁的有十几个人，多数是保镖，领头的是他的卫队长特里。他自己就注意安全，他的部下更是关照，只要是出城就有特里带一群护卫跟着。
在人群中有我们认识的仁先生。他们在一块已经收割了庄稼的田里，地面还有遗漏的庄稼杆。
这里要说明一句，各地都有一些田地是属于官府的，无人的荒山也是属于官府的。辽东地广人稀，官府的耕田就多一些。但是官府手中的田一般是中下等的，上等好田不多，这也是自有道理，我们就不说它了。
他们考察的大多都是官田。
箫空宁手指着刚挖开的坑对另外一个人说：“郑三，你量一量，看看黑土有多深？”
未完待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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